羡归鸿

weibo:_谁羡骖鸾_

【all羡生贺活动道久忘归】隔云端

预警:魏无羡(♀)


你是人间乍暖还寒时候
你是悠悠之口欲说还休的梦
你是月色朦胧如同虚构
你是心事两重曲中谁敢惊动



魏无羡到哪都深受欢迎,她说:“世家子弟个个都喜欢我,都想跟我交朋友。”


在莲花坞的时候不用说,江叔叔自从把她捡回家就视如己出,一应待遇跟亲女儿都是一样的;江澄不过是嘴上嫌弃她,内心却很珍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、朋友;师姐江厌离那更是长姐如母,对她十分照顾疼爱。

师门上下都喜欢跟着魏无羡这个师姐,大师姐长得漂亮,修为又高,跟别家子弟攀比起来特别有面子:“我有师姐你没有!”魏无羡还带他们打山鸡偷莲蓬射风筝。有时候也会被虞夫人抓到,不过谁舍得让她受罚呢?几个师弟轮着给她顶罪,虞夫人睁只眼闭只眼。


刚到云深不知处不到三天,魏无羡就俘获了一众女修的欢心——她没见过蓝家这样娴静端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小娘子,蓝家的女修也没见过她这样的小姑娘。魏无羡爱说话,又不会让人觉得吵,还爱笑,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弯弯的,好像能流出蜜。她嘴巴又甜,姐姐妹妹叫得亲切,很快就和蓝家的女孩子们无话不谈了。

魏无羡从后山捉了兔子,女孩子们就悄悄在住处养了起来;采了指甲花,背着女先生偷偷染蔻丹;互相换着戴首饰,晚上不睡觉还挤在一起说悄悄话。女先生实在怕魏无羡一个人把整个蓝家的女修都带坏了,只能报告给蓝启仁,暂时挪到男修那边去上课。她搬走的时候,被塞了满怀的帕子荷包。


哪知道没过多久魏无羡就受了罚。

她夜归还带酒,撞上刚出关巡夜的蓝忘机,讲了一通歪理一口气喝完酒就赶紧脚底抹油跑了,发钗掉了一只都不知道。第二天就灵气与怨气之论把蓝启仁气得七窍生烟,数罪并罚,叫魏无羡去藏书阁抄书修身养性。又怕女修盯不住她,索性让蓝忘机看着,她总不能把蓝忘机也带坏了。

蓝忘机从来没见过魏无羡这样的女孩子,表面乖巧实则顽劣,还调皮捣蛋胡搅蛮缠。抄了不到一炷香的书就坐不住要跟他搭话,很自来熟地叫他“小仙君”“忘机兄”,还直呼他的名字“蓝湛”,他应该觉得被冒犯,却并不是真的讨厌,为了不让她继续得寸进尺只好做出冷淡佯怒的样子。要是回应几句,魏无羡就能说上一大篇的话,整个藏书阁都是她欢快的娇脆的声音,蓝忘机不得不把她禁言,来掩饰内心突然产生的陌生的慌乱。可其实他还是喜欢听魏无羡说话的,叽叽喳喳像枝头的小黄莺。

还是安静一点好。魏无羡手里还捏着笔,脸颊已经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陷入梦乡。她睡着的时候和平时不同,显得格外乖巧温顺。十五岁的女孩还没有太长开,带着几分圆润和幼态,不过以后的绝色容貌已经无法掩藏。她背对窗睡得很熟,一枝玉簪子将堕未堕。蓝忘机能看到她毛茸茸的碎发,脸颊上的细小绒毛,像刚摘的水蜜桃。看起来很软嫩,不知道掐一下会不会流汁。指尖触及前一刻他意识到距离过近了,欲盖弥彰地坐回去抄书,刚下笔就错了字。春日温暖漫长,今天的风是玉兰花香。


蓝启仁教过这么多年的书,从来没遇到过魏婴这样的捣蛋鬼,姑娘家家的却没有一点名门淑女之态,飞书向江枫眠告状。江枫眠回信:“婴一向如此。”希望蓝启仁不要计较。蓝启仁愤愤,哪有这么娇惯孩子的呢!


可魏无羡在莲花坞就是娇惯长大的。她小时候江枫眠怕她一个人睡害怕,就让她睡在江厌离的屋子里,冬天冷的时候,师姐就把她的脚贴在自己肚子上。大一点了从师姐屋里挪出来有了自己的闺房,照样布置得锦绣成堆,衣柜里成套的衣裙从来穿戴不完,妆奁里的金银珠玉满得要溢出来。魏无羡从校场回来扑到师姐怀里撒娇说肚子饿,师姐会给她擦汗,她就像个小猫咪一样仰着头乖乖地眯着眼睛,说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最好喝了。

等上了饭桌,江澄和魏无羡总是要抢汤里的排骨,抢着吃的好像总是更香一点。魏无羡一边啃一边嘲讽:“江澄你是不是不行,抢个吃的都抢不过。”江澄哼一声又往她碗里夹:“吃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不抢着吃怎么能让她多吃,长得那么瘦,不得让人笑话莲花坞苛待了她。江澄看她细细的手腕,好像一折就断的雪白颈项,还是多吃点好,瘦得像竹竿一样多丑,女孩子还是胖点好看。


江澄就是这么个别扭性格,嘴上嫌弃有时候还要骂魏无羡事多麻烦,却也没少干惯着她的事。莲花坞为着她害怕已久不养狗,可是行走在外也难免遇到,魏无羡吓得要么跑要么往他身上爬,江澄骂骂咧咧:“丢不丢人!”一边把狗赶走一边把她从身上撕下来。小师姐是个见狗怂,他不在要怎么办,堂堂云梦首徒被狗吓坏也太丢莲花坞的颜面,还是他勉为其难跟着算了。

家仆送了新鲜樱桃来,颗颗殷红饱满,令人食指大动。魏无羡正染指甲,涂上白矾再染上凤仙花汁,十个手指头都包着叶子不能动,真要去捏樱桃又捏不起来,看江澄吃她又馋,只好眼巴巴地:“好江澄,好师弟……”

江澄啧一声说她麻烦,还是一颗一颗喂了她吃,端着碟子接她吐出来的果核。花瓣一样柔软的唇瓣偶尔擦过手指。吃到最后一个,魏无羡先吐出果核,舌头动了一会腮帮子鼓来鼓去,吐出一个打结的樱桃梗——唇珠殷红,齿列洁白,舌尖粉嫩,托着那个打结的小东西。

她不知道江澄跟聂怀桑一起看了些不正经的书,只是纳闷江澄怎么突然就跑了,难不成是嫌手上沾她口水了?矫情成这样,她都没嫌弃江澄没洗手!



自从把金子轩打得鼻青脸肿以至于两家联姻作废,魏无羡就被虞夫人关在家里练习女红:“省得以后嫁不出去给莲花坞丢脸!”她对嫁不嫁什么的倒不在意,也没想过这件事,长这么大也没人给她送过什么定情信物。

魏无羡哪里知道有些人压根不敢,手里握着给她的东西久久送不出去,有人是送了东西却到不了她手里。


一做起针线魏无羡就生无可恋,她一向志不在此,做不来师姐那样精致的活计。她的手是用来舞刀弄枪打山鸡摘莲蓬的嘛!江澄看她直挠头的样子觉得怪可怜,想鼓励一下小师姐,拿起一件她做的东西昧着良心说话:“这个猫滚球不错,我拿走了。”魏无羡看起来更可怜了:“那是雄狮踏日……”

魏无羡最后还是做出来个勉强能看的香囊,丁香色,一面绣九瓣莲,一面绣小白兔,俱是圆滚滚的憨态可掬。可惜在玄武洞杀王八的时候失落掉了,令她颇为心痛。



她不会知道玄武洞里有人做了小偷。

当时魏无羡给绵绵挡了一下烙铁,胸口有伤,只是自己草草处理一番,又泡了水,就因感染而发热。她烧得神志不清,整个人蔫巴巴,脸蛋是不正常的潮红,摸上去都烫。小腹也坠着疼,难受极了,魏无羡哼唧着把自己蜷缩成虾米的样子。模糊感觉到枕在什么软东西上,有人在摸她的脸,她忍不住去蹭带着凉意的手。

幻觉里有人在哼歌给她听,给她拍背,灵力稀薄却如清泉在身上流淌,她不一会就睡着了。



魏婴正在退烧。蓝忘机安下心来准备闭目打坐,然后借着微弱的火光,他看见一个小东西从魏婴衣服里咕噜滚下来,原来是一只小香囊。他一眼就知道那是魏婴自己做的,魏婴经常显摆师姐的手艺好,江姑娘做不出手法这样稚气的东西。蓝忘机又摸了摸膝上少女的头发,低声道:“是你扯我抹额在先。”将那个绣着歪歪扭扭“婴”字的小香囊藏入怀中。

抄了那么久的家规,他不信魏婴不知道蓝氏的抹额代表的含义。他违背家规“偷窃”,也应该算是情有可原。魏婴若是要他的抹额,他自然也会给。


蓝忘机说到做到。百凤山射猎,魏无羡有心要杀杀金孔雀的威风,转头想找个什么趁手的东西,正好看见蓝忘机就站在身边,眼睛一亮,笑嘻嘻道:“蓝湛,可否借你抹额一用?”

她声音不大不小,附近的蓝家人听见俱是面色不佳,蓝曦臣则微笑道:“魏姑娘,你有所不知……”蓝忘机却让他不必多言,甚为庄重地解下那条长长的抹额,交到她雪白的手心里。蓝家人又俱是倒吸一口凉气,蓝启仁面色铁青摇摇欲坠。魏无羡迅速用那条素色抹额蒙眼、搭弦、挽弓、命中红心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娴熟无比,静默片刻后响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。魏无羡把弓一丢,笑着向观武台上江厌离的方向招手,俏皮地眨眼,好像在邀功请赏。

她正是最好的时候,娇艳美丽得像胸口上别着的那朵婪尾春。她不像别家的闺秀那般娴静文弱,而是那么明亮、鲜活,生机勃勃,让人看了就会觉得快乐。她弯弓拉箭的那一瞬,气定神闲游刃有余,好像一尊降临世间的女武神,风姿凛然不可侵犯;她轻飘飘地把弓往后一丢,就又变成了那个喜欢和师姐撒娇求夸奖的小女孩,眉眼间尽是舒畅和肆意。

那一箭不止射在靶子上,也射在别人的心上。



回莲花坞的路上江厌离坐车,魏无羡和江澄在外面晃悠悠地骑马。
江澄:“那东西你还蓝二没有?”
魏无羡跟他并肩前行:“什么?抹额?我还他他没要,说送我了。”回想当时蓝家人古怪的表现,江澄皱着眉头怎么想怎么不对味,又摸不着什么头绪,只能骂蓝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。

蓝二确实是很鸡贼,他一个姑苏人夜猎还能路过云梦?但是魏无羡就吃他这套,江澄又管不住,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溜了,跑去跟蓝忘机玩。她回来时高高兴兴,说自己带蓝湛去划船了,请他吃莲蓬。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两坛天子笑:“蓝湛他人真好,还给我带这个!”

她喜欢跟蓝湛在一起玩。蓝湛从小古板变成大古板,还是那么正经的样子,弄得自己老想逗他,反正他也不会真的生气的,蓝湛脾气还挺好。两个人划着小船去“偷”莲蓬,蓝湛好像真的被她糊弄住了:“莲塘有主人。”可是他却折了带茎的莲蓬送到她手里:“下不为例。”原来“带茎的莲蓬更好吃”这样的戏言他也记得吗?她觉得蓝湛好像哪里不一样了,又说不上来。



江澄怕她被蓝二卖了还给人家数钱,又怀着点私心,把魏无羡留在书房帮忙看账本。魏无羡一看账本就头大,她是真不爱看这东西啰哩巴嗦的麻烦,索性趴在桌子上装头疼,控诉江澄好狠的心,是不是想谋杀她让她头痛而死,不就是前几天出去玩没给他带好吃的嘛!

被她吵得烦,江澄让她一边去看杂书,自己拿个算盘算账。不爱看就不看,家里有一个会算账的就行了。以后让魏无羡管着弟子修行,他管家里大小杂事也不是不可以。抬头一看魏无羡桌上这一摞什么东西,原来是阿姐跟金子轩精心挑的青年才俊资料,江澄翻了一翻,总觉得这个差点那个不足,里面怎么还混着个聂怀桑,他更不行。

还有一封是夷陵那边来的,说温宁乐意入赘——江澄脸阴得能滴出水,他依稀记得温宁胆子挺小,老实巴交,倒还知道盯着魏无羡看,一跟魏无羡说话就结巴。把他们这一脉全须全尾保下来已经是还了之前的恩惠,怎么还敢肖想魏无羡,白日做梦。江澄把那一叠东西都垫了桌脚。



魏无羡知道师姐在给自己看人家说亲事。她像小时候那样,爱娇地伏在江厌离的膝头:“师姐,我不想嫁人嘛。”江厌离问她为什么呢?她皱鼻子:“成亲了就不能出来玩了呀。”她知道师姐成亲之后也忙得很,要处理各种大事小情,不得空闲。

她对成亲生子并无兴趣,人生在世,或扬名立万做一番事业,或寄情江湖访名山大川,只拘泥于情情爱爱,那未免也太没意思了点。何况她对于男女情爱,本就一知半解。

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?她真心为师姐的姻缘感到高兴,却不懂两个人彼此恋慕的缘由。情爱于魏无羡是未知,也是牵绊。


魏无羡想,她才不要给自己套犁拴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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